月亮画饼

五

这个世界实在给了戴安娜太多的震动，以至于偶然发现布鲁斯在研究合成氪石和对付亚马逊人的声波炮时，她没有任何不快，甚至感到合情合理。

她曾经信誓旦旦认为联盟没人会滥用自己的能力为恶，结果现实立即给了她一个惨痛的教训。如果说有什么比看自己堕落更加难以接受，那大概就是看到至交好友无一幸免。

戴安娜面对浑身紧绷面无表情的布鲁斯叹了口气，“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随着戴安娜与布鲁斯双方逐渐地敞开心扉，两人都愈发能感觉到那种原本虚虚实实的羁绊变得不可忽视。不同于领主女侠，戴安娜能以一种局外更清醒的眼光认识“自己”的错误，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来，可贵地保有她的正直与希望并冷静地反思。而同样不同于哥谭骑士，布鲁斯更强硬也更破碎，他曾因仇恨而冷酷地操纵这个世界，但那一段噩梦后的清醒却似乎反而让他的感情更加热烈了。不仅仅是布鲁斯让戴安娜重新坚定了信念，戴安娜也是那个给了布鲁斯希望，把他从自我毁灭边缘拉回来的人。

两人在合作中心照不宣，希望在一切步入正轨后可以拥有一个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不曾想象过的退休生活。

但世界从来就不会按照理想的方式运转。就在各地政府重建工作稍有起色的时候，一些颇有能力的领主狂热分子联合一群年轻的超能力者闯进了关押领主们的监牢。

如果可以的话，戴安娜真的不想有机会夸布鲁斯的先见之明。

不过好在两人对于旧伙伴的信任并没有全然落空。约翰和莎耶拉虽然不愿意与旧友刀兵相向，但也明确表示了不会再支持领主，他们离开了地球。而荣恩……他到底还是失去了新的家园，心理上受了太多打击摧残的火星人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迅速爆发的战争让布鲁斯无暇伤心自责，他曾想过要不要把戴安娜骗回原来的世界，但被真言套索认主的半神用凶狠的眼神制止了他未出口的话。好吧，亚马逊的女儿永不退缩——而蝙蝠侠从不单干。

不论你有着怎样崇高的信念，有着怎样必胜的把握，战争都是残酷的。那种赌上一切的疯狂，时刻面临失去的恐惧，鲜血与死亡充斥的气氛，可以激发你所有潜藏的情绪——让你真正认清自己的内心。

布鲁斯与戴安娜在战火中坦诚相爱。

并不是担心生死的擦肩而过，只是突然发现那些用来做借口的工作、影响、威胁，乃至矜持内敛的性格本身，都不该成为爱情的阻隔。

之前有戴安娜的帮助，声波炮已经成型，配合布鲁斯早先的各方准备，他们对领主军的猛烈攻势还算应付的来。只是战争越是旷日持久就越是殃及苍生，直到海王出现，威胁他们马上终结这场对决。

好在合成氪石的研究已经步入尾声了。

戴安娜从未做好过失去布鲁斯的准备。虽然他是联盟里唯一一个普通人，但——那是蝙蝠侠啊，守护了哥谭数年的黑暗骑士，在一个绝望的城市传承了一个不倒的信仰，即使在众多超能力者中也有不可或缺的一席之地。哪怕是耳闻过沃利的牺牲，戴安娜也从未做过那种可能性重演的假设——更何况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所谓的超级罪犯！

蝙蝠侠死于“英雄”之手。联盟顾问死于“同伴”之手。布鲁斯死于“自己”之手。

——我被当作一名战士养育成人，但我也被教导爱、仁慈和善意是人应当追求的最高尚的品格。我猜她也是被同样的方式养大的。在某个时刻，她背弃了这些品格。而那一天……我也是。

——我注意到领主神奇女侠没有真言套索，我曾徒劳地猜想过它怎么了。那一天，我明白了。若要持有真言套索，必须配得上它。

六
“你杀了领主神奇女侠？”

戴安娜见到布鲁斯的那一刻才恍然感到岁月的流逝。繁忙的政务工作和冷冰冰的感情生活让她麻木得至今才注意到额前的白发。甜蜜到痛苦的回忆多少唤起了她的部分情感，她恼怒于超人的质疑，却突然发现，自某一刻起，她已经变成了自己最蔑视的样子。

与领主世界的交锋告一段落，戴安娜暂时安顿在韦恩庄园，渐渐适应太多的转变。

“布鲁斯……我让他失望了吗？”
“我从不对人性的善良失望。”布鲁斯深邃的眼眸映入哥谭的夜色，“相信我，以我对自己的了解，他会永远感激你的出席，并对你的未来给予最深切的祝福与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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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独角戏真的难。不过我说话算话，说超过五章就超过五章，撒花\(^▽^)/